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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女为悦己者容

    第六章女为悦己者容

    就凭这几点,奎瓦娜完全配得上那个憨憨的穆罕穆德。其实,穆罕穆德也是大智若愚罢了。真傻,就不会那么沉迷于和奎瓦娜的性爱欢愉。

    虽然渡轮可以拥有和奎瓦娜的良宵,但穆罕穆德坚持认为--坐飞机更安全。在风景和安全之间,他偏重后者。

    争执不下的时候,我对穆罕穆德说:“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采取民主的方式,可不可以?”

    穆罕穆德说:“民主好,但具体是什么呢?”

    我哈哈一笑,说:“当然是投票喽!”

    穆罕穆德耸耸肩,苦笑一声:“好吧!”

    两个女人都要欣赏大西洋,穆罕穆德只好苦笑。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聪明的。虽然我不是拥有高智商的女人,但我认为,女人只要有些小聪明就足够彰显出自己的女人气息。

    何谓女人气呢?

    首先是独立的气质,其二是洒脱的性格,其三是懂得在床上撒娇,其余才是所谓的美貌、身材等。

    当然,我的个性就是自由独立的。所谓的气质高雅,不在于穿的是旗袍或者高跟鞋,而在于你待人接物中的自信。以我为例,我只是在床上离不开男人罢了,但在生活中,没有男人,我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我,依然是我。

    这些,都是我在生活中总结出来的。

    国外,也有很多女人沦为某个声名显赫男人的情妇。但外国的情妇和中国的小三完全不同,外国的情妇大多是有自己的工作,以及独立的生活来源。而中国的小三,完全是金钱为核心的性依附关系。这点,中国女人很让我不齿。或许,这也是由于中国的国情所决定的--大男子主义,太过嚣张。

    对于中国男人,我也有很多疑惑。他们可以无比孝敬自己的母亲,但却最喜欢用别人的mama去做性行为的侮辱;他们可以无限热爱自己的母亲,但却不懂得尊重其他女人。

    如何解释呢?我想,对于母亲的尊重,未必出于内心孝敬,而是对原始血亲婚的禁忌罢了。这点,颇如古代皇帝喜欢臣下的孝子行为。古代皇帝未必在意孝字对于中华文明的重要进步意义,皇帝们在意的是,孝子是忠臣的前提,更有利于维护统治。

    这一点,就如同毛主席诠注的中国史学,总要肯定农民起义的历史正义性一般,不过是毛主席为自己的土匪式的造反提供一种合理化吧。最起码,洪秀全的太平天国就是搞邪教,导致中国彻底沦为殖民地。

    我们三个人最重选择了渡轮。到达阿尤恩的时间,大约是18个小时左右。下午一点起航,翌日七八点钟到达西撒哈拉的阿尤恩。

    在地图上,我看到非洲的行政版图很有意思,很多国家的国境线都是笔直的。

    穆罕穆德告诉我们,这是因为非洲曾经是欧美列强的殖民地,欧美列强在分割各自势力范围的时候,往往用直尺一划,就成了。到20世纪开始的非洲民族独立运动,也就往往以先前的殖民地,确定各国的领土。

    我说:“你觉得西方帝国主义怎么样?”

    因为我的英语表达中,有帝国主义的蔑称。穆罕穆德纠正了我,他说,在他眼里,西方虽然贩卖过黑奴,并且曾经殖民他们。但他认为,如果没有西方文明的介入,非洲的状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我又问:“这么说,你肯定西方的行为?”

    穆罕穆德回答道:“无所谓肯定与否定,历史已经是历史。以日本为例,如果没有美国的侵入,它就不会有明治维新,更不会有现代化的文明。”

    这一点,我对穆罕穆德颇为欣赏。

    这时候,奎瓦娜走了进来。

    女人吗,很深就对政治历史不感兴趣,加之奎瓦娜穿了一件新裙子,粉红色的,更加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说:“奎瓦娜,你这裙子真的很漂亮。穆罕穆德,你觉得呢?”

    穆罕穆德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说:“恩,very beautiful。”

    我道:“岂止是beautiful,简直可以用宛若天仙形容。”

    然后,我用汉语说了一句:“女为悦己者容。”并向奎瓦娜,做了一个鬼脸。

    穆罕穆德不解其意,问我:“夫人,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说:“中文的意思是,女人只为心爱的男人打扮。”

    这时候,奎瓦娜让我们稍等一会儿,她要去卫生间。

    穆罕穆德忽然鼓起勇气问我:“夫人,你觉得奎瓦娜真的是为我而打扮的吗?”

    我听了,认真的点点头。国外,人都比较坦率,关键时刻,是不容许开玩笑的。

    我又问道:“那你喜欢奎瓦娜吗?”

    穆罕穆德点点头,说:“我很喜欢奎瓦娜,喜欢她无拘无束的性格,喜欢她对我的关心照顾,喜欢她优美的舞姿。但是,我们的年纪差距比较大。”

    我说:“傻瓜,以年龄来区别爱情本身就是局限。而爱情,是人性自由的体现,不应该有局限的。你既然喜欢,那就大胆的去追求吧,我支持你。”

    穆罕穆德,点点头,道:“谢谢你。”

    平生第一次成为红娘,我有点沾沾自喜。但也略微有些失落,穆罕穆德作为一个优秀的柏柏尔青年,居然喜欢奎瓦娜,而对我无任何好感,嫉妒心也在作祟。

    于是,我的肯定也有些看好戏的味道。

    这时,奎瓦娜从卫生间出来。我对穆罕穆德使了一个鬼眼儿,这个家伙也识趣的去了卫生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奎瓦娜,我悄悄的问:“奎瓦娜,你喜欢穆罕穆德这个小伙子吗?”

    奎瓦娜露出白牙,干脆的说:“他很优秀,人也温和,我当然喜欢,难道你不喜欢?”

    我说:“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

    奎瓦娜更加了当的说:“我知道,我和他做过爱,而你没有。”

    我使劲儿掐了一下奎瓦娜,说:“我指的是爱情,你对他有过爱情吗?”

    奎瓦娜思忖一会儿,缓缓说:“当然是爱,因为我也曾经有个儿子,后来早夭了。如果活到今天,也是和穆罕穆德差不多的年纪。”

    我说:“你错了,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告诉你实话吧,穆罕穆德爱慕您。”

    这时,奎瓦娜表情很疑惑,似乎不敢相信。少顷,脸也变得红润,慢慢的说:“恩,我也很爱他,但我们之间的年龄太大了。”

    这时,我用刚才的那一套话劝说奎瓦娜。

    这时,穆罕穆德估计是耐不住卫生间的狭隘,也出来透透气。

    我把他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说:“今天,我就是丘比特,祝福你们的爱情地老天荒。这是个特殊的仪式,因为在遥远的中国,这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很震惊我的协调能力,短短的半个小时,居然成就了一个忘年恋。

    当然,奎瓦娜和穆罕穆德本身蕴藏的就是郎情妾意。

    对于这段忘年恋的未来,我是持肯定的态度。

    先说穆罕穆德的身世,这个家伙是西撒哈拉的孤儿,父母在内战中死亡,从小就是西撒人阵的难民营长大。这样的男人,大都是具有强烈的恋母情结的,可以接受大龄女人。

    恰巧遇见了奎瓦娜,奎瓦娜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母性气息,人也端庄性感,多才多艺,更为重要的是在床上表现的很有风情,彻底让穆罕穆德投入其中。仅这几点,我就觉得他们的爱情可以持久的。

    当然,关于穆罕穆德和奎瓦娜是否可以有一生一世的爱恋,我不敢肯定。就像张雨生的《还是朋友》--如果爱情会老,我们会不会还有爱的勇气。

    爱情,本质上是相互吸引的感觉。其形成,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我的前夫,其先决条件就是男男之恋。前夫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给我和孩子打电话了,不知道近况如何,但我祝福他的爱情海枯石烂。

    离婚吗,还是朋友。窗外还下着雨,诉说着对你的思念。这种思念,无关爱恋,只是关乎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

    促成奎瓦娜和穆罕穆德的爱情,我也就很知趣的离开了房间。

    走到甲板上,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一个人静静的看海。

    那时,我想,人生是一件充满奇遇的旅程。奎瓦娜仅仅是想告别丧夫的痛苦,但却意外的在几个月后收获一段爱情。我呢,仍旧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脑海里,也忽然浮现起步涉的样子来。孤单的时候,想起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意味着我喜欢上了他呢?我想,我和步涉之间,彼此是存在着好感的。只是因缘巧合,我们竟无再见面的机会。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凭海临风,忽然想起秦观这段千古佳作,自己也哑然失笑。

    朝朝暮暮,我和谁去朝朝暮暮呢?

    巫峡之女,高唐之阻。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昔年,楚襄王梦巫山神女,想来也是我这般的幽怨之情。

    记得当年关于罗汉是否是佛的争论中,就有大乘说罗汉仍未到佛陀的境界,因为罗汉仍不时的发出“喏喏”的苦声。

    我想,“喏喏”其实是一种抑郁的哀叹罢了。就如今天,见大西洋碧波万里,海天一色,更加真切的体味到了,什么叫做沧海一粟。

    既然人的个体是微不足道的,天地尘埃,微不足道,那么选择随波逐流的生活方式是最符合自然之道的。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不晓得这个时候,忙于生意的步涉,会不会抽出时间想我一下。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在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念步涉的。

    我还想,初恋的时候,我还在日记本上记录自己的心情。对那个心仪已久的帅哥,我会写下欣赏同一片蓝天,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幸福的。

    光阴荏苒,鸿书被手机代替,日记被博客顶替,我们还剩下多少对爱情的痴心绝对呢?在如今快餐化的时代里,我们已经失去了写字的耐心,也失去了等待爱情的痴心。

    无聊,我写下了“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虽然,这不是我的原创,但却是我当时内心的表现。

    写完,放在信封里,准备交给轮渡管理人员,希望他们再回塞内加尔的时候,把信件邮寄给步涉。

    回房间,准备向穆罕穆德要步涉公司的具体地址和相关邮编的时候,听见了奎瓦娜和穆罕穆德zuoai的呻吟声和喘息声。

    无疑,呻吟是来自美丽的奎瓦娜,很有伦巴的迷媚味道;喘息是来自帅气的穆罕穆德,很有非洲鼓的劲健。

    我们所住的是轮渡的高级包间,虽然条件差点儿,但这里的人很少。于是,奎瓦娜才能和穆罕穆德无所顾忌的zuoai。情到浓时,性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穆罕穆德和奎瓦娜把我送到了西撒哈拉的首首府--阿尤恩。当然,二位新人陪我吃的晚饭。

    在国外你才会感觉到,中国的饮食文化是多么的源远流长,引人入胜。尤其在非洲这些所谓的蛮夷之地,真的有些食不下咽。顿顿是牛羊rou,或烧或烤,半生不熟,在加些所谓的香料,就是饕餮盛宴。

    特别在西撒哈拉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自然气候就足够恶劣了,我很难想象奎瓦娜为什么愿意舍弃美国的安逸生活,到这里来受苦。可以理解是奎瓦娜为上帝服务,因为她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相信上帝的爱弥漫于人世间。可以理解奎瓦娜是为爱情奉献,她要和穆罕穆德共享人世间的真爱。

    爱,这个时候是不分宗教的。而奎瓦娜此时,宁愿选择服务于西撒哈拉的难民,仿佛如特蕾莎修女般的圣洁大爱。不同的是,特蕾莎修女为上帝守身如玉,而奎瓦娜则是和穆罕穆德倾心相爱。

    吃过饭,穆罕穆德开车带我和奎瓦娜去一处海边兜风。

    一面是大海,一面是悬崖峭壁,悬崖峭壁上则是寸草不生的沙漠丘陵。这里没有细软的沙滩,没有波光如镜的海面,只有崎岖难走的海岸线,以及总是在怒吼的海浪。西撒哈拉的大海,给我的感觉是更加荒凉冷寂。

    想到十几年的邻居,忽然要分别,而且是很难再见。我的心,难免有些酸酸的。

    我问奎瓦娜:“你会适应这里的气候吗?”

    奎瓦娜说:“我想,慢慢的,我会适应的。”

    我又问奎瓦娜:“这里的生活条件很差的,甚至连抽水马桶都没有。”

    奎瓦娜说:“孩子,人的一生不能总是贪图奢侈安逸的生活。应该为自己选择一种有意义的人生。”

    现在,忽然想起奎瓦娜当年所说的有意义的人生,首先联想到了很流行的《士兵突击》。人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不过,奎瓦娜的有意义,是心灵上的自由。而许三多的有意义,仍然没有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桎梏。

    社会主义的价值观,本质上是不利于人性的舒展。一个人做好事,仅仅是良心和道德上的追求罢了。但是非要强加党员的先锋模范、宗旨意识等,我认为这和宗教的清规戒律差不多的。

    其实在西方理论界,关于共产主义等学说,有些地方是等同于宗教的,荒诞不经。不同的是,宗教的偶像崇拜是并不存在的上帝,而共产主义的偶像崇拜,往往就是活灵活现的人。

    我是一个性灵主义,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讨厌任何的桎梏。但比较宗教和马列,我还是喜欢前者。上帝的存在,能够使尘世有敬畏自然之心。

    我也不是泛灵主义,但我敬畏大自然的一切。在我心中,人定胜天是无知的表现。

    后来,穆罕穆德也过来陪我们一起看海。虽然有些冷,但我们舍不得回去,认真呼吸每一分钟。因为在下一分钟,我们就有可能会分别。人都是由感情的动物,在一起厮混这么久,已经彼此熟悉了秉性。想起明天的分别,都有些失落。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酲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我颜色凝重的对穆罕穆德说:“希望,你能够使奎瓦娜幸福。”

    穆罕穆德说:“我会的,奎瓦娜就是我生命的重要一部分。”

    如果是中国男人,肯定会说奎瓦娜是生命的唯一。但在西方,爱人只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并非唯一。因为,他们更看重自己的自由。

    如裴多菲所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在西方的婚礼上,牧师为男女双方是这样证婚的--你会永远爱她(他)吗?无论贫穷与富贵,疾病与健康,知道你不再爱她(为止)。

    我想,中国已婚的女人也不必把家庭、孩子凌驾于一切之上。因为家庭的不可破碎,就牺牲个人的爱好和自由,这其实是在虐待自己。

    或许,也因为中国女人素来喜欢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所以到了更年期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喜欢唠唠叨叨的。所谓的唠唠叨叨,其实是源于青春时光失去了自我。一个女人在生命最美好的时光中,如果被家庭、家务、家事所纷扰,那么她的人生注定是枯燥的,甚至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