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从条款？

    茶几上，几块甜品散发着香甜气味，罗比特坐在一旁，看着旁边的星际海盗风卷残云吃下又一份丝绒蛋糕。

    这可是他特意留着等发情期结束后享用的特制红丝绒。他在心里默默为司蔻记上一账，开始反省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替她说谎。

    “还没到午餐时间，家里只有些自制点心，希望你不要介意。”伊德里斯夫人向面前埋头苦吃的司蔻开口。

    “怎么会，您的手艺很棒，”司蔻灌了口红茶，顺利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只要能吃上这块蛋糕，让我饿个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接着弯了个乖巧的笑容，配上她干净的娃娃脸，看起来确实像个优等生，如果没有穿着浴袍效果会更好。

    罗比特已经向他mama解释是他不小心把司蔻上衣打湿了，临时给她找的外套。理由有些牵强，但她mama没有怀疑。

    不过关于甜品，她说的是实话。想要在基地里吃上一块精致手作甜品的难度不亚于让丧尸亲自做饭。这种费时耗力又少不了上心的食物在那样血rou横飞的环境已经基本灭绝了。

    “你喜欢就好。”司蔻夸张的赞赏让伊德里斯夫人脸上浮现一个甜甜的笑，“罗比特很少请朋友来做客，也没给我听点评的机会。”

    “那我多说一点，这份甜品就像制作它的人一样完美，夫人要是去开店，我绝对是您的常客。”

    “啊呀，夸得我脸都红了。”伊德里斯夫人害羞地用手抚上脸庞，笑意更浓，“家里都没人说过这种话呢！”

    她微微泛红的精致脸颊让司蔻想起罗比特面红耳赤的模样，司蔻笑着将视线从伊德里斯夫人的方向滑向一旁，罗比特和他mama长得很像。

    伊德里斯夫人继续说，“你不知道我家那两个……”

    罗比特一下子站起来打断她:   “够了，mama！我们不是朋友。下周指挥系有个模拟赛，她只是来给我送份资料。”

    他转身离去，不忘用眼神暗示司蔻跟上。

    司蔻前脚刚踏进房间，罗比特便猛地把门关上，落锁，沉下脸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严防死守的房门，撇撇嘴道:   “我也没干什么吧。”

    “那你为什么在我家里转来转去，还向我mama打探消息？”

    “因为我很饿，还迷了路，谁知道你家装了三个错综复杂的楼梯。”司蔻无奈地说，“至于你mama，她给我吃的，夸一下还不行吗？”

    怕他不相信，她想了想道:“我没想打探消息。你放心，我对你和你的家庭都不感兴趣。”

    罗比特不说话了。

    帝国虽说是君主制，但皇帝只是一个用来参与外交和向民众传达消息的政治吉祥物，实际上真正的权力还是掌握在参政议政的三大家族手里。伊德里斯家族作为这三大之一，平分了帝国三分之一的权力，罗比特从没见过能坦言说对伊德里斯家族不感兴趣的人。

    但司蔻出现了，她不但不感兴趣，还要当着他的面说。今天她帮了他，他还以为，至少他们的关系有些特别了。

    司蔻见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前，防她比防贼还严，叹了口气，“你拉着我的手当配菜我都没说话呢，要不这样，你放我出去，我把你忘了，我们扯平。”

    她还要想办法回家呢，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不行。”终于，罗比特开口。

    他的语气让司蔻想起杨程允，北市基地的负责人，她父母的朋友，她后来的监护人。他总是在否决，活像军队禁令的化身：司蔻，不可以做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不行，必须服从规定。

    但她还是离开了，从北市一路向西，在路上独自奔波了大半年。她向来不是个做事需要经过同意的人。

    “随便你。反正我只是来给你送资料的同学，大可直接从你家大门走出去。”司蔻短促地笑了一下，   “说不定你mama还会给我捎份蛋糕当饯别礼。”

    她越是不以为意就越显得自己的在乎像个笑话。罗比特将虚握的拳头松开又攥紧，“你不熟悉蓝星，没有人脉，没有飞行器，更没有合法的身份，出去以后会更加寸步难行。”

    蓝星、飞行器，陌生的词汇警钟般在她耳边回荡。司蔻差点忘了，她已经不是在原来没有法治和秩序的末日里。

    他说得有道理。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界，陌生的文明，而她一无所有，一无所知。

    反过来想，罗比特知道她什么也没有，但他依然把这话摆出来，说明他有交易的意图。

    “所以呢？”司蔻没有反驳，示意他说下去。

    “所以我想和你签个协议。”

    果不其然。

    以合法的身份证明和一段时间的生活开销承担为交   换，两人达成协议，条件是给罗比特当三个月的仆人。司蔻答应得很顺利，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受到一点小小威胁的影响——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的真实身份上报军方，也许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海盗，但我想帝国监狱不会放过来自伊德里斯的业绩。”

    司蔻先前对伊德里斯的名号没有概念，但罗比特显然对自己家族的权力范畴十分清楚，且运用得炉火纯青。

    三个月。罗比特心想，三个月，一定够他查清楚她的来头。

    而对司蔻来说，三个月五个月都无所谓，她总归是要离开的，只要找到回家的方法她就一走了之，有人要为她承担生活开销自然是再乐意不过了。

    “把你的光脑账号告诉我，我把协议发给你签名。”罗比特懒懒倚着床后的装饰墙，一边打开光脑一边问。很显然，床上的东西都换了一套，不出意料又是什么高科技的成果。

    司蔻坐在他对面的靠椅上，从她的方向看，罗比特只是按了下手环，然后用指尖在空中戳来戳去，乍一看就像在隔空对她指指点点。

    她低头看着腕上的电子表，罗比特之前捏着她手腕时也说过这个词，“光脑”，看来指的就是手环一样的东西。如果光脑有账号，可以发信息，作用和手机电脑这样的移动终端差不多。

    “我没有光脑，也没有账号。”她回答。

    “也是，你是星际海盗，肯定不会随便交换账号。”

    误解越来越深，但由于这个身份能让罗比特自己把事情合理化，司蔻决定不加以解释。

    罗比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环状的东西交到司蔻手里。“这是我以前用的光脑，不算最新款，但功能上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先用我的另一个账号。”

    司蔻模仿着他刚才的样子摁下手环，一块全息投影屏幕立即在她眼前出现，她轻讶着用手指上下滑动，浮窗便跟随她的动作变换。

    同时，她清晰地看到，罗比特发过来的协议里有一项相关条款：在时长为三个月的协议生效时间里，仆人需要帮主人度过发情期。

    柔软的兔耳、湿热的喘息、赤裸的身躯、手指、性器、体液——司蔻将这些在脑海里散乱的桃色画面与兽人、不可控制的情动、发情期一一对应，仿佛完成一块新世界拼图。

    罗比特看着司蔻的表情从惊讶，思考，恍然大悟转向再三权衡，不难猜到她读到了哪条内容。但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你同意签名，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去哪？”司蔻眼睛一亮，从光脑投影前抬起头来，一瞬间，罗比特好像看到了听主人说去公园逛逛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