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背上弑兄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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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背上弑兄的罪名
赵端接连说了许多话,气息早就不稳了,边咳边言,唾沫横飞。
其实这些夺嫡的传言,他只是听说的,可他就是信,信赵靖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全然刻意忽略连太后在他倒台后都在扶持赵靖的事实。
他情愿去认,是赵靖用手段夺了这皇位,也不愿相信先帝废了他,最后选的是老七。
是这个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仰他鼻息的人。
他的眼球好似泵出眼眶,浑黄布满血丝,是不肯接受现实的绝望,是要发泄这么多年痛处的疯狂。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如今却身份对调,还得对这个人俯首称臣。
成王败寇,裕王的结局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书写完了,甚至他的夺嫡之争根本都没有牵扯到赵靖,那时与他相争的,是老大与老三。
可他们这辈倒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老四到老七轮回逃不出宿命继续上演新的夺嫡争斗。
他接受了被废的输局,却接受不了是赵靖最后赢了。
可对面的帝王被他如此冒犯,没有他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只是绷着张脸。
赵端心里腹诲,果然是当了皇帝,这么些年赵靖那容不得沙子的脾气,居然也进步了。
他略微收了那讽刺的笑,扬起骨锋rou薄的下颚,十足藐视,继续刺激着老七。
“连你当初郡王的身份都是我给你要来的,谁知你忘恩负义,居然在背后构陷我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来啊,你既然敢弑父,不如今天连我也一并杀了。”
十多年的囚禁并没有叫裕王平心静气,反而入了魔,各种莫须有的帽子只管往对面的人身上丢。
赵靖也不知,裕王对他的怨念居然如此之深,咬了咬牙。
‘朕对你,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我呸!”
“你如此编排先帝与朕,无君无父,若想死,真当朕不敢成全你?”
他是皇帝,哪怕是兄弟的生杀大权自然也在他手里,可这话却把赵端逼得更是魔障,热血冲头,嚷嚷起来。
“你杀啊!你当年,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孙信听完这句,只觉得大事不妙,接着就听到骨头捏得脆响的声音,腰上传来动静,抬头一看,皇帝已抽出了他那把佩刀,直接架在了裕王的脖子上。
孙信瞬间吓傻了。
先帝晚年,授命他辅佐赵靖,护七皇子安危登上皇位,他也是参与了不少夺嫡的,可那时老四和老七的争斗,大多是暗地的波诡算计,内里兄弟之情早烂成腐rou了,却从没撕破那张面皮。
可现如今这场面,说来皇帝还算是裕王带大的,十多年不相亲,一见面却是如此剑拔弩张提刀相逼。
他如何敢去破这局?
磕头大声劝到。
“皇上,不可啊,不可啊!!”
而孙信刚绝望地喊完这句话,那紧闭的殿门突然就被推开。
风雪和光亮涌灌而至,吹得血液冲头的三个男人一阵哆嗦。
一清瘦的月白身影钻入这修罗地狱,越过站立跪爬的两个人,直愣愣扑跪在了拿刀的皇帝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柔弱的声音伴着那鹅毛雪花传来。
“皇上,请您看在裕王尚在病中,是糊涂言语,宽恕他吧。”
赵靖的身子又陡然地绷紧,接着握刀的手没有移动,却是不可置信下看,声音已有些咬牙切齿。
“你在给这混账东西求情?!”
齐瞻月紧紧搂着男人坚硬的腿骨,以羸弱的躯体阻拦他的步伐,声音颤抖,却没有犹豫。
“太后娘娘于齐家有恩,臣妾斗胆,求您饶了裕王。 ”
齐瞻月此时,实在是顾不得自身处境和安危,拼命刻意挑着他最不愿听的话去冒犯一个皇帝的忌讳,只盼皇帝能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赵靖见齐瞻月冲进来,居然是给裕王求情,想起她曾经的身份,那怒火早烧得比裕王刚才的胡言乱语还要热烈,某种层面上,他绝对不愿意赵端见到齐瞻月,完全没有想到齐瞻月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进来,还说这些冒大不韪的话。
“谁许你进来的!!!”
寒冷入室,赵端也冷静两分,看着架在自己肩头明晃晃的刀,又看了看那蜷缩抱着赵靖的身影,明白了过来,嗬呼冷笑一声。
“哦,便是这个女人,曾经也是本王的,如今你倒是不嫌膈应,愿意收到你的后宫,无父无兄,这话该是说谁?”
这句话终于是让赵靖最后一点理智消失殆尽,他双眼发红,抬腿就要再往前一步。
上书房内却爆发出一句尖锐的哭腔。
“皇上!!!”
齐瞻月的身体实在是过于娇小,她所有的重量都倚在赵靖的那只腿上,却还是被带着在地上摩擦了两寸。
她满脸惊惧,落下泪,尖叫喊着他,感受到男人被这么一打断又僵硬了,才抽噎抖着声线。
“皇上,皇上,是臣妾恬不知耻,不顾身份要给裕王求情,您若生气,踹臣妾一脚,或者砍臣妾一刀吧,求您了!求您!”
她求得悲切,此刻她情愿她那番话激怒赵靖,让他把刀落在自己的背脊之上
他这一生,注定亲情断绝,兄弟缘薄,她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背上弑兄的罪名!
赵靖脑子嗡嗡作响,许久才听明白齐瞻月的苦苦哀求。
可女子那悲切急迫的话一说完,他突然就冷静了,怒火顺着四肢沿着刀锋融到了屋外的漫天白雪之中。
他反应过来,齐瞻月究竟在做什么、
她不顾自己,转移着他的注意力,要用她那消瘦的身躯来承受这场僵局中他的怒火。
空中只有寒风与上下翻飞的雪花。
哐噹一声,那把佩刀被扔在大理石上。
赵靖没再看赵端,眼睛落于屋外的白雪,声音十分疲惫。
“太后正在寿康宫等你,你去问安吧。”
这个死局就这样破了。
赵端完全不明白,他挑拨了这半天,居然一个女人就把他那生来阴晴不定的弟弟给劝住了,大事化了了,甚至还讲出了太后二字,刻意提醒他。
太后,赵端自然不能不管,憋了十多年的怨怼猜想,一发泄出来,自己忽而也觉出两分没趣味。
毕竟五年前就尘埃落定了,他的这场质问来的太迟了。
赵端来时没行礼,可此刻却略微福了身,接着才在孙信的陪同下出了上书房。
齐瞻月还是跪坐在地上抱着赵靖腿的姿势。
男人目光下落,看着她氅袍和发髻上有一层白雪,也不知她在院中的冰天雪地里候了多久。
赵靖抬手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刚去关上门,转身齐瞻月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被他吓着了,他知道。
齐瞻月的胳膊锢着他的腰,十分用力,他僵硬抬起一只胳膊,圈住人,神色伤痛闭上了眼。
两个人就这样在寂静的室内相拥着,直到齐瞻月被吓出的眼泪止住了,赵靖才在她耳边开口。
其实,他很担心齐瞻月在外雪地里站了太久,刚才冲进来那样着急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伤了膝盖,可他蹙着眉,声音低沉,吐出来也咬着牙。
“齐瞻月,你在找死!”
怀中的女子,听到皇帝说出“死”这个字,却连战栗都没有。
“嗯……”
现下实在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好。
两人又沉默抱了会儿,赵靖才压下情绪松开了人。
“朕现在很恼你,你回去,朕不想看到你。”
齐瞻月一点没吃味,她知道赵靖不想她见到他那些兄弟阋墙的场面,和他为此所伤的神色。
她恭敬伏了个礼。
“那臣妾今晚,在永安宫等您。”
赵靖挑了挑眉,见她求他去她宫里,还求得一本正经,那些阴霾的情绪又消散不少,话却是不肯答应。
“犯了这样大的错,还想朕去看你?”
话语终于是回归了二人的日常,远离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皇家亲情。
齐瞻月根本没接他的话,只自顾自说到。
“臣妾知道您还有政务要忙,臣妾等您,多晚都等。”
说完,也不在意皇帝给个准确的答复,就行礼告退了。
赵靖看着那月白色的身影融入雪天,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