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與零件

    那是距離現在很遠之後的日子了，在一個名為香江的地方，科技高度發達。

    人工智能發展迅速，機械人日益普及。人體改造、晶片植入、義肢、虛擬現實，已不再是夢。

    如果你有點錢，那麼，你可以居住在高聳的空中城市，享受著豪華的公寓、私人花園、游泳池；沉迷於各種娛樂和刺激，去賭博，去賽車，或開一場性愛派對也可以。

    可是，這些都與我無關，我只是路邊的一個乞丐。雖然這裏是希望新世界，但是社會貧富差距極大、環境污染嚴重。

    我知道，未來有著無限可能。然而，希望這種東西，卻似乎不會存在於我身上。

    現在是晚上十一時二十三分，這裏是香江被遣忘的角落，隨處可見的是垃圾、小便和嘔吐物，可謂是烏煙瘴氣，衞生惡劣。

    這裏晚上人跡罕至，不少道友盤踞於此。道友們霸佔了街道旁的長凳，那些沒有地方坐的，就這樣隨意躺在路邊。他們不在意環境乾淨與否，他們的眼中只有「藍精靈」和「五仔」這些東西。

    我今天有些倒霉，中午想去快餐店撿點別人吃剩的食物，卻被店員趕了出來，整天都沒有食物下過肚。

    現在，我在天橋底下搭好的紙皮，又被一個道友占了。他焦躁地吞著藥丸，突然就嘔吐起來，把我的床位弄得一塌糊塗。

    我無奈地，只好另覓新處。

    我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閒逛著，忽爾，一道銀色亮光閃爍著，捕捉了我的注意。我走近一看，發現是一個破損的機械人。

    失去電源的機械人躺臥在垃圾堆上，四肢垂下，沾上了酸臭的液體。粉色霓虹燈照亮了它精致而沒有溫度的臉龐，它就這樣被遣棄在後巷中。

    這個機械人和我以往見過的都不同，雖然外表十分骯髒，但不難發現它的皮膚是如此的細膩，連紋路、皺褶和色素的沉澱都做得十分逼真。

    若不是胸膛破開外翻的鐵皮，以及只有幾根電線堪揕連接的四肢，恐怕我會以為是誰拋尸在街頭呢。雖説機械人沒有性別，但這具很顯然是個女體機械人，應該是某間情趣用品公司研發失敗的樣品吧，可惜了。

    或許是習慣使然，我用我的多功能－五合一＿餐飲業加工（全流程）機械手撫上了它的腰肢。其實，這種動作對我已經沒有了意義，這樣劣質的機械手沒有配備良好的力反饋系統。我只能感受到自己是否有觸碰物件，硬和軟的材質對我而然，並沒有甚麽分別。

    説起來，我也很久沒釋放過了。若是用我這雙多功能－五合一＿餐飲業加工（全流程）機械手做手活的話，大概會不小心把自己料理掉吧。

    我把目光移向了那個機械人，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我從來没有試過這種機械人，也不知道該怎樣cao作，於是就輕輕地把它抱了起来，可是我手上的刀片始終都不小心把它劃到了。機械人的眼睛驟然張開，我隨即聽到從它的驅體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它啟動了。

    我把它放在長凳上，接著解開了褲鍊。機械人似乎有点抗拒，它在挣扎，并且还不斷地扭動，我跨坐在它身上，試圖用雙腿壓制着它，讓它無法動彈。

    但是它好像是有智慧的，明白了我的意圖，開始劇烈的掙扎，并張口咬我肩膀。即便是隔著厚厚的衣服，我依舊能够感覺到疼痛。我被它咬傷，劇烈的疼痛使我松開雙臂，它警惕地瞪視著我。

    這很反常，機械人不會襲擊人類的，也許這就是它被棄置的原因吧？

    我伸出了我的多功能－五合一＿餐飲業加工（全流程）機械手，調成了刀片檔。不費三五下力氣，便將機械人四肢、頭部和軀幹連接的電線割斷。它的手腳散落在四處，頭滾落到長凳旁的水坑中。

    污水沾濕了它的頭髮，一縷縷緊貼在臉上。隨著能量的流失，它的眼皮以一種線性的速度緩慢地停止眨動，雙眼正好朝向我的方向。

    我愣愣地看著機械人的頭顱，它空洞的眼眶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我感到一陣深深的悲哀，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行為，更是因為這個世界的荒誕。

    我用手背擦拭着額頭上的冷汗，我必須這樣做，它太危險了。

    好了，可以開始了。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前列線液已經滲出，我用多功能－五合一＿餐飲業加工（全流程）機械手小心地扶著陰莖在陰戶上下磨蹭著。粘液堪堪潤滑了狹窄的甬道，我挺身向前推進。

    一開始總是艱難的，我緩慢地抽插著。不久後，我適應了這種感覺，便加快了速度。

    我隨著自己的節奏搖擺、撞擊，破舊的長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我感受著被包裹的觸感，感受著摩擦作功的溫度。

    快感逐漸攀登到高峰，我抖動著射精了。我喘著粗氣，感受著快感的餘韻，直到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殘破不堪的機械人，我忽然覺得自己和它沒有甚麼分別，我看向自己的雙手。如果我的雙手還在的話就好了，真想回到還沒有進廠的日子。

    當初年少無知啊，進了個血汗工廠，被半騙半威逼地簽了霸王合同，雙手從此換上了多功能－五合一＿餐飲業加工（全流程）機械手。

    之後，工廠倒閉，我四處尋找工作，卻被告知機械手的型號不是通用的。我沒有錢更換義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成了乞丐。

    我離開了那個後巷，漫無目的地走着。我走到了江邊，看着波光粼粼的江水，我突然想跳下去，結束這一切。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對情侣在江邊散步。他们手牽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咚——

    「別再鬧脾氣了，我們回家吧。」在後巷中，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人彎腰撿起了頭顱。

    頭顱內裝著的是一顆人類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