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
嘲弄
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餐饮室,餐桌前有四扇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拱形窗户,傅叙泽从没有玻璃的窗户中穿了过去,一个宽大的露台中央坐着一个男人。 傅叙泽走了过去,把手里的银箱子放落在彼此中间的小圆桌上,男人听见响动后视线挪落在了傅叙泽身上。 “傅先生,来我家想必也是为了图克拉制造出来的麻烦事儿吧?”他把面前的银箱子给打开了,里面装满了厚厚的一笔钱,笑容油然而生,扫过一眼后,快速地又给关上了,伸出手示意他,“傅先生的身后有一把椅子,可以坐下谈论此事。 傅叙泽坐了下来,“我是来问问局长,那个小警察处理的怎么样了?” 柏森局长是个地地道道的墨西哥人,任职也不过三年之久,担保道:“已经处理好了,他就是一个刚出来工作的新人,急于有个业绩,才抓着你这般不放在你身边安插内鬼,我已经把他调派去了别的案子中,你放心,他不会再继续调查你了。” 岛上的枪支留在那儿也会被上缴国库,索性不如以他职务之便,送给他算了,“岛上的枪支,局长可以拿去卖个好价钱。” 柏森笑逐颜开,“既然傅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墨西哥北部塔毛利帕斯州一名反对党革命制度党的州长候选人在去机场的路上遭到一伙持枪武装份子的伏击,当场身亡了。据报道称那名州长候选人是要乘飞机去马塔莫罗斯,参加革命制度党举行的市长竞选活动闭幕式。” 听闻,傅叙泽低着一颗脑袋咧着嘴露了一个狡笑,而后又抬起头来说:“他在塔毛帕斯州的几名州长竞选人中处于领先地位,杀了他不是对局长的亲侄子更加有利?” 柏森一怔,他从未同他提起过这件事,既然他得知,那就是他找人调查过,“难道傅先生知道我家侄子在竞选塔毛帕斯州的州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局长心里应该有个底了。”傅叙泽站了起身,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俯视着他,“塔毛帕斯州与美国得克萨斯州接壤,那里充斥着毒品与暴力,这人还真不是我叫人去杀的,而且我的一位伙伴,我只是从中给了一些消息而已,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局长亲侄子好吗?让他顺利当上州长,给我们彼此都带来益处” 柏森畅快地笑了起来,“傅先生,还真是办事利索啊!我喜欢这般我不说,他也能办的很好的人。” 离开帕森的住所,秦岸和傅叙泽去了特皮托街区,从高处俯瞰那片街区看上去简直美丽又安逸,其实不然特皮尔街区是一个活跃的地下黑市,市场的小巷后面频繁交易着毒品与枪支,是犯罪分子的敛财之地。 傅叙泽之前在这里做过一次生意,卖过一批军械给巴基斯坦的武装分子。 他们穿梭在市场各个摊位之间,接二连三的摆摊货主将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因为他们从不在任何的摊位前有所停留,只是直径地走入了一条狭窄阴沉的小巷之中,穿过那条小巷,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抽着烟,为了争夺更多的地盘与敌对的帮派进行着打架斗殴,有的人则打掉了牙齿,有的人则断了手臂,在他们互相撕欧的对面有户简陋的房屋,门前站着一位一米九高个子的男人。 男人的眉骨上有块短小的刀疤,再加上他壮硕的身躯,显得整个人有着不可接近的狠劲,秦岸调皮地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胸膛,笑得很贼,“阿番,你怎么不进去啊?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阿番板正着身姿,目光扫过秦岸一眼,落在傅叙泽身上,挪步帮他推开了那扇铁门,“老板,里面的人正在等你。” 傅叙泽走了进去,遭到忽视的秦岸朝着阿番竖了个中指,然后跟了进去,门再次被外面的阿番给关上了,一张老旧的红色沙发上坐在魏始卿还有图克拉,前面有张破烂的桌子,几个半裸的妓女爬上了桌,妖娆yin荡的直起腰来,金色头发垂在腰间,胸部高高隆起映入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魏始卿断眉上打了一个新的眉钉,玩味儿笑的时候,衬得格外威势逼人,兴致正浓的他起身把一袋毒粉撒在了一个妓女的胸部上,他命剩余的几个妓女把她身上的毒粉一粒不落地全给吸干净。 话落,妓女们争先恐后地埋在她胸部上吸着毒粉,魏始卿很满意她们这副毒瘾发作的样子,越是渴望他就越兴奋,吸毒的人口不知带给他了多少利益,接着重新捏起一袋毒粉,看向了老老实实坐在沙发边缘上的池语柠,“池语柠,叔叔给你个挣钱活儿怎么样?把这袋毒粉撒在她们的身上,我就给你十万块。” 本无人在意的池语柠,现在却因为被魏始卿所提名,得到了屋内所有人的关注,池语柠看见桌上那几个女人为了吸食毒粉正在打架,她就不愿再给她们了,而且她也知道那东西是害人的,“可是把脏东西撒在别人身上会不会不太好。” 一句话,惹得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都笑了,那笑是在嫌弃她很傻一样。 图克拉眼睛里噙满了笑泪,“这是谁家小孩这么蠢,白给的钱都不要。” 魏始卿敛住笑,重新窝在了沙发上,声音慢条斯理:“还能是谁家的,当然是傅叙泽家的。” 在欢笑声中,池语柠看见了站在傅叙泽旁边的秦岸,她不敢过去找他,因为魏始卿之前说过让她老实在这坐着,而且她还看见傅叙泽不让秦岸过来,把自己给领走,意味着她要在这儿干坐着,等他们谈完事儿了才能离开。 图克拉中止了笑声,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傅叙泽喜欢这款?这也下得去手? 池语柠看见傅叙泽朝自己走了过来,他让她把腿挪挪,方便让他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待他坐下后,便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不可否认地告诉他们:“是挺蠢的。” 池语柠不太在意他们说的话,而且遭他嫌弃也不是一两次了,她现在只想安静的呆着,直到他们谈完事儿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魏始卿玩弄着手里的那袋毒粉,抛上抛下的接着玩儿,傅叙泽盯着图克拉,直入主题:“图先生,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图克拉从兜里掏出小礼盒,搁在了“咯吱”响的木桌上,勉笑着回绝:“傅先生为何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我怕无福消受,这礼物还是退回去为好。” 搁在木桌上的小礼盒无人认领,魏始卿伸手把它薅在了自己的手中,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支钥匙,他一只手臂勾住了旁边图克拉的脖子,再用另外一只手捏着钥匙环扣将它拿出来朝图克拉面前荡漾着,和和气气的低音:“给你掌管梅诺尼塔村的工厂,不是一直都是你梦寐以求的事?现在傅叙泽给你,你倒还推辞起来了?” 现在突然给他掌管,他怕他不怀好意,“傅先生,我之前确实很想掌管梅诺尼塔村的工厂,你不是一直都不肯吗?还一直让阿番掌管着。” 梅诺尼塔村的工厂,表面是个面粉厂,实际厂下面放置着从世界各地战场中遗留下来的军火,这些军火都是傅叙泽叫人“收购”回来的。其中较为著名的苏制Ak-47自动步枪,就藏匿于在该厂之下,此枪还被多个国家进行仿制,口径7.62mm,可以容量30发子弹,在沙漠、热带雨林、严寒等极度恶劣的天气中都能保持良好的作战效果。 “我有另外一份任务交给阿番,现在的厂长位置被空留了出来,我是信任图先生才会把工厂交予你掌管。”几个妓女为了吸食一个女人身上的毒粉互相拥挤直接把木桌给干翻了,扬起一大片灰尘,流动在空气中,傅叙泽厌恶她们的作法,叫了声秦岸的名字,让他把屋内的妓女全给驱赶了出去,等到妓女全部走光后,再度与图克拉谈话,此话别有深意:“之前那件事儿也是图夫人制造出来的麻烦事,不与图先生有任何的瓜葛不是吗?” 图克拉眼中划过一丝不平静的波澜,用笑容掩饰着,“那当然了,这件事傅先生容我在考虑考虑。” “既然图先生这么犹豫不决,那我只好让别人来掌管工厂了。”傅叙泽起身把魏始卿手里的钥匙给夺了过来,放在了小礼盒里。 见他准备把小礼盒给收进口袋里,图克拉急忙地把小礼盒给拿了过来,疑虑彻底打消,他还是不忍心将厂长之位拱手让人,“傅先生,这是干嘛?我愿意掌管工厂。” “图先生,没忘把我蒂华纳边境工厂给抢了的事吧?嗯?”魏始卿继续勾着他的脖子,无缝连接地诘问道。 图克拉一脸无辜,“我真不知道那是魏先生想要的工厂,我为了补偿你,不是还费周折帮你行贿了一名在美国管理局的官员?” “那人不久后,坐牢去了。”他的坐牢直接阻断了魏始卿的毒品运送,他现在打算另寻它路,“图先生,说说拿那个工厂都干嘛去了?” “这不是藏一些黑钱嘛,跟着你们干,手头宽裕了不少。” 魏始卿拍了拍他的胸膛,算他识相,继而起身走了几步,朝着身后的他们说了句有事,走了,挥挥手便告别了。 魏始卿在特皮托街区的黑户手里买了一艘潜艇,打算去验货,他想把三吨毒品装在潜艇里,命人从加勒比海出发,到达欧洲的拉脱维亚。 不久之后,对面便没有人再为争夺地盘而打架了,四个人返程回去走在特皮托街区里,图克拉早已和傅叙泽分别了。 两旁是一栋栋高矮不一的红砖瓦房,前面的人走在上坡路上,池语柠和秦岸跟在他们身后走着,她听见旁边的人对她说:“你怎么跟着阿番来这儿了?” “这是我卖花得来的钱。”池语柠摊开掌心,上面放着十几张面额不统一的比索,“在家帮jiejie包扎了几束花,但阿番叔叔不愿帮我把花卖掉,我就只能和他一块儿出来了,卖完花后,阿番叔叔有事要办就带我来这儿了。” 在这里她遇见了魏始卿,以为乔伊斯也跟着来墨西哥了,但结果有些让人失望,“我本来还想见见乔伊斯的,但他不在。” 她只是想告诉他不用帮自己还钱了,欠傅叙泽的太多,一时根本无法还完,她也不情愿去拖累他。 一位佝偻的盲人老奶奶向他们迎面而来,从面相来看,便能知道老奶奶是个本地人,因为是盲人,所以只能靠手中的拐仗往前摸索着前进,但她似乎没有探到自己脚前有危险物品,一不小心被脚前一根铁丝所绊倒了,绊倒的地方正是在傅叙泽的面前,近处的人还不为所动,而远处的池语柠见状了,急着过去搀扶她,布满茧的手掌被擦伤,她不敢碰怕她疼,只能扶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慢慢地给搀扶了起来。 那双失明的眼睛失去了焦距,饱经风霜的脸扬着慈善的笑,说了一句西班牙语:“Gracias por ayudarme ,la abuela quiere invitarte a comer aigo (谢谢你帮助了我,奶奶想请你吃点东西。)” 傅叙泽刚好在与阿番谈事,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傅叔叔,你能帮我翻译一下?” 傅叙泽看见她手上捏着的那点儿钱,又加上她一头雾水的望着自己,即有了打趣的想法,嗓音排谐:“她说,让你把手中的钱借给她治病。” 池语柠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钱,这是她准备给傅叙泽的钱,可是现在面前的老奶奶想要,她是盲人而且她现在也受伤了,她这般可怜的处境,她终归于心不忍,留了一张二十比索给自己,剩余的全部塞在了老奶奶手里。 老奶奶靠感觉,感知到了手里攥着的是钱,匆匆地把钱塞回在了池语柠手里。 池语柠懵了,看傅叙泽的眼神,载满了纯真,“傅叔叔,她怎么不要?” 逗小孩玩还真有意思,被自己耍的团团转,傅叙泽的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败坏的成就感,梨涡浅浮而出,“池语柠,你是小傻子?就这么信我说的话?” “我不是小傻子。”池语柠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被他给耍了,努力辩解。过后,还是秦岸过来帮她翻译了老奶奶说的话,她让他带话回绝了老奶奶的好意。 老奶奶继续拿起拐仗,有了前面的摔跤变得越发小心翼翼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早晚都是要给他的,池语柠把那皱皱巴巴的钱摊在了他的面前,“傅叔叔,给你。” 傅叙泽皱着眉,连根手指都懒得伸,“你就不能多攒点儿再给我?”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