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陪玩

    规则很简单，就是指定牌面猜真假。

    牌是现送上来的，薄薄一叠，高奢限量设计款，全球发售不会超过五套，小雾有在陈年八卦中得到过这叠牌的只言片语，说大明星A为了显示身份，在某晚宴场合拿出来显摆，反被大小姐B现场打假，说真牌国内只有三套，她家占一套。

    八卦传得煞有介事，这套牌的价值水涨船高，一张堪比金箔，还有价无市。

    没想到在裴家产品库中。

    小雾餐桌另外一边，裴译忱对面。

    饭菜都被推下去了，说要重新热一下，能容纳四到六人的餐桌重新铺上了藏青撞色桌布，桌角几盏精致的雕花烛台。

    中灯亮了，昏暗色泽黯淡下来，窗边的星点灯火不再明显，取而代之的她妆容素净的小脸。

    头发乌潮潮的，水渍挂在额角，搭在肩颈上的丝巾深了一块。

    她问裴译忱：“只要赢，就可以吗？”

    裴译忱比她更从容，仰靠在靠背上，枝状浮凸的青筋自指根出发，延伸到削立的冷白腕骨块，摘掉了名贵的腕表，今日这场彻底变成了他无聊的消遣。

    瞥她一眼，懒散地说：“你定吧。”

    小雾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

    “一轮一抽，轮流出牌，分为揭穿假牌胜利，和逃掉真牌胜利。”

    “前方胜利，赢家向输家提出一个问题或者指定一个条件；”

    “后方胜利，除指定条件外，赢家坦白一件输家一定不知道的事项。”

    “这样可以吗？”

    听到这个规则，裴译忱就笑了，“看起来你更想跟我说话。”

    小雾的眼珠转转，含糊地说：“聊天有来有回才有趣，您指定吧。”

    裴译忱没有指定，随便从洗好的牌中摸出来一张，黑桃Q。

    去掉了至少一半无关紧要的牌和大小王，小雾负责洗牌，一个人摸五张。

    第一把裴译忱是赢家，而且是拆穿胜利。

    他甩掉手中的一把牌，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全身上下。

    让她过来吹头发。

    小雾拿起吹风机，插电。

    试了下温度，离了远了点，才刚对准他的头发，又被他捏住手腕。

    “主人？”

    “给你吹。”

    小雾嗓音哑丝丝，“可是您的比我的还……”

    裴译忱打断她：“赢家权利。”

    她不说话了。

    关掉吹风机，转过身，下意识攀到桌边，又被裴译忱扯到脖颈上项圈，跌到他怀里，半横躺。

    沐浴液自然的草木味道沁着一点果汽水的甜味，萦绕在她周身，小雾的心脏热腾腾，一跳一跳撞得厉害，她抬眼，裴译忱恰好低头，俊朗的眉目下降，深幽的目光落下来，不比海底暗礁锐利，却一眼不见底。

    嗡嗡地吹风机在耳边响。

    风力很大，她半场的头发在空气中飞，裴译忱的指骨钻入她发心，漫不经心地撩拨，撩得她心脏痒痒的，耳根热得快要发烧。

    她下意识去揉，又被裴译忱按住手腕，没再敢动。

    只是说：“您……您的头发。”

    “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事。”

    好吧。

    她咬咬下唇。

    又讪讪地问：“那……张念婷，到底会被判多久，会法外开恩吗？”

    “赢了再问。”

    还是很敏锐。

    水汽被高速的热风带走。

    还有裴译忱头发丝上的。

    起身后，她重新依偎在桌边，用鲨鱼夹将头发松散地夹到发顶后，盯着他看。

    线条偏深邃，五官俊朗得不成样，认真起来的时候，偶尔眉头会拧成两道沟，可平时又舒畅无疑。如果不是在如今的位置上，单拉出去，还会以为是哪个大明星。

    她决定解决眼前的问题后问一问。

    ——他有没有被星探找上过

    小雾的想法层出不穷，发牌更是认真，连着两把都是拆穿取胜，暗笑着将两个问题“判几年”“能否保管沁无事”扔出去。

    他则靠在座椅上，扯了下唇角，摇摇头。

    回答地随意。

    “数罪并罚，20年。”

    “二叔那个私奴出来了。”

    小雾问：“她还有被查出来别的事吗？”

    裴译忱却不说了，单手放在唇边，“嘘”了一下，好整以暇：“这是下一个问题。”

    小雾重新洗牌。

    她比刚刚还认真，手指翻动地更快。

    可结果出乎意料。

    她一张真牌都抓不到，很快被拆穿，还小心翼翼地看向裴译忱，咽了口水：“您要问什么。”

    菜品重新推了上来，还是那几样。

    裴译忱让她挑几道喜欢的，当做夜宵。

    她想都没想，就选中了“麻辣小龙虾”、“粉蒸排骨”和“面包冰淇淋”。

    裴译忱睨着她。

    “AI还这么能吃？”

    小雾连连点头。

    “本来是要插电的，新一代不需要插电，但必须从别的地方找能量。”

    后面她终于逃脱取胜了。

    盯着他的眼睛，勇气膨胀而招展，“我要怎么做，您……您才能更满意点呢？”

    大概是意料之外的问题。

    裴译忱的眸色又深浓了，正视她，却说：“乖就行了。”

    问了跟没问一样。

    她没见过还能比自己更乖的私奴了，尤其在床上，简直予取予求、认打认罚，卑微到自尊心都被他踩到脚底下。

    闷闷地说：“我也告诉您一个秘密好了。”

    精致的筷尖扒拉来回扒拉白灼菜心。

    “景雾……景二小姐她，一点都不喜欢白灼菜心，也不喜欢海鲜粥都是演给外人看的。”

    “她最喜欢吃烤rou，尤其五花，还……”

    盘点着想，手上筷子无意识地晃荡，还没想起来叫什么。

    裴译忱打断她。

    没什么表情。

    只是嗓音更加低沉，轻哂。

    “哦，真秘密。”

    小雾没反应过来，惊讶地“诶”了一声。

    景雾过去这些事，她的习性、爱好，一定是他感兴趣的，这是她结合现状和自我记忆碎片得出来的结论，可裴译忱的反应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像已经知道。

    又不太想知道。

    尽管神游天外，手下的动作还是惯性地洗，确定他手里不会有真牌，想也没想，就直接质疑。

    裴译忱眯着眼睛，掀开牌面。

    ——黑桃Q

    质疑失败，与揭穿成功同为赢家。

    小雾讪讪地问：“您……您的条件是……”

    裴译忱面无表情地扔掉了那张牌，又随意地从桌面上摸出来两张，扔到桌面上，全是Q。

    淡淡地说。

    “要找你藏起来的真牌吗？”

    难得抓包。

    她尴尬地别开视线，小声说：“谢谢主人陪我玩。”

    “您要什么？”

    裴译忱应声，随后靠在桌椅上，头发蓬松地垂着，眼眸里是无风无浪，漆黑而深。

    “今晚我会cao遍你身上小洞。”

    看着她面色变得不太平稳，懒懒勾唇。

    “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