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溯光3
IF线:溯光3
昨天那个突然冲出来的怪女人着实把池霁晓吓得不轻,就连梦里也是她的模样,可那副模样在梦中出现多了,竟让池霁晓生出些许熟悉的感觉。 真是个疯子,竟然能这么信誓旦旦地说要带自己走。 池霁晓换下身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顺着满是裂痕的玻璃向外看去,而后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的门口没有那些要债的人的身影。 她又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将门开了条细小的缝隙。 一个满身泥泞混杂着些许暗沉血液的人就这般倒在门口堆积的箱子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池霁晓惊叫出声,又忙捂住嘴巴,警惕地环视了一圈。 “喂!你……” 她凑上前,伸手将那挡住脸的胳膊挪开。 是昨天那个‘疯女人’。 池霁晓好奇地端详着此时安静下来的‘疯女人’,突然在某一瞬间觉得她的眉眼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真是个荒谬的念头。 池霁晓摇摇头,将手指探到黎思源的鼻子下方。 嗯,还有气。 池霁晓又垂眸观察起黎思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转瞬即逝的愧疚很快被恐惧而取代。 这就是惹到黎盛桉的下场吗? 昨天她都那般示弱想要撇清关系了,可黎盛桉还是没有放过眼前的人;要是自己有一天冒犯了黎盛桉,又会受到什么伤害呢? “你是谁呢?” 理性上,池霁晓必须离眼前的人远一点。 她收回自己的手,却又忍不住再次深深地看了黎思源一眼。 正巧,昏睡的黎思源蹙紧了眉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开始念着些呓语。 池霁晓以为眼前的人在叫自己,片刻犹豫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黎思源的脸颊。 “你……你在说什么呀?” 这一戳,倒把黎思源给惹醒了;她似受了惊吓,将池霁晓的手攥得紧紧的。 “mama!!!mama……” 这人的身上真是处处透着奇怪,让池霁晓不禁又偷偷瞟了黎思源一眼。 “你……你弄疼我了……”池霁晓又恢复了昨晚那怯生生的模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离黎盛桉远一点,离他远一点!他会伤害你的池霁晓,他会伤害你。”顾不上身体上正逐渐复苏的痛感,黎思源用脑袋抵着墙壁,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这副癫狂的模样实在叫人害怕,池霁晓被吓得迅速逃回到屋子里,又很熟练地用木头矮柜将门抵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池霁晓觉得现在的黎思源,眉宇间实在像极了黎盛桉。 她开始对门外的人生出了些反感。 “池……” 受潮后的绵软纸箱和身上的伤痛让黎思源根本坐不起来,挣扎着尝试了几下后,黎思源索性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纸箱翻倒和rou体砸在地面的声音把屋内的池霁晓吓得一哆嗦,她顺着根本关不严实的门向外看去,见到蜷成一团的人发着抖,可眼神却仍固执地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池霁晓不敢再去看了,连忙扭过脑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你……是我家那两位留下的债主吗?我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这个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也早就被搬空了……你总得……总得……”池霁晓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给我些时间,让我去打工……还债。” 身上的伤痛搅得黎思源没了力气,她索性就这般躺在地上;“我不是什么债主,更不要你给我什么钱。” 那只会更糟。 池霁晓心中如此想,不禁将自己抱得更紧些。 “你……现在还欠多少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人看上去过得可是连自己都不如的。 黎思源因她如此防备的话语,心口生出了些郁闷;“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这人可真是蠢,又有些天真——又有哪个坏人会主动承认呢? 今天那些讨债的人还没上门,池霁晓一时有些不太适应,竟开始与黎思源并不走心地聊了起来。 “你的伤……怎么样?” 听到池霁晓主动关心起自己,黎思源不免有些小小的雀跃。 池霁晓总归还是对她留有一丝心善的。 “没事!没什么!四五天就好!没什么事的!” 自己明明是在试探,也不知道这个人在兴奋个什么劲。 “你是怎么受伤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黎思源叹了口气,摸了摸脸颊上被拳头击打过的地方;“就在楼下,突然冲出五六个人把我拽到小巷子里……不过你别害怕,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被我打得不轻。” 都这样了,竟然还让自己不要害怕? 池霁晓并不想利用这种有些‘傻’的人,可现在的她已经被逼到悬崖边,自身难保。 她起身将门打开,用单薄的身躯将黎思源撑了起来;“那你还挺能打。” 把这人留在身边,应该会安全些吧? 池霁晓如此盘算着,一点一点将人挪到屋内。 “你怎么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黎思源喃喃,无法忽视触碰到池霁晓身体的感觉。 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碎了似的。 “你好像很熟悉我?”池霁晓并不喜欢这种越界的关心。 黎思源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没钱带你去诊所……”池霁晓从暖水壶里倒了些热水,便开始用毛巾替黎思源擦拭起身上的污痕;“你稍微好些……就赶紧回家吧。” “我……我没有家了。”黎思源痛得咬紧了牙关。 池霁晓的手一顿,不作声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对黎思源的话尚有太多的怀疑。 即使经历了不少事情,可此时的池霁晓到底还是年轻,心底的那份猜忌,多少都显露在脸上了;黎思源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了勾池霁晓的衣角。 “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黎思源想起屋外被泼的油漆,顿时有了想法;“至少那些给你门口泼油漆的人再来的时候,你不会是一个人了。这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