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Chapter　30

    三分四十二秒后，泽北抽泣着坐到了深津身前。

    深津默默把他设置好的闹钟放在泽北面前。

    然后看着泽北哭了一分十七秒。

    泽北很不容易才在倒数一秒的时候止住了哭，浑身微微颤抖着，隔着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深津。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吗？”

    “……嗯……”

    “你还记得我们的协议是什么吗？”

    “……”记得，但是这和他们现在‘聊一聊’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我不喜欢我的玩伴不听话，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为了讨好我，故意说或做一些他并不喜欢的事。」你觉得你做到听话了吗？你知道你顶过多少次嘴了吗？除了不听话以外，我看你总是自作主张倒是很熟练？你刚刚的行为举止，是因为你喜欢，还是你以为我会喜欢？”

    “我也说过，「我不喜欢重复，也不喜欢说谎。」可是你最近对我撒过几次谎了？”深津用平静无波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你说你工作很忙，最近没办法见面，但你会照顾好自己。结果呢？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明明自己支撑不住了，也从来不喊安全词，你知道你晕倒过几次了吗？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不相信我的表现，你不觉得我真的会在你喊安全词以后停下来。你说你喜欢做sub，可是你连sub最基本的对主人的信任也没有。如果我只是想找人玩捆绑或者悬吊，我为什么要找你？”

    “……”

    “就算你是我的sub，也不代表你是我的奴隶。我们只是在平等（equality）、知情（consent）、互信（trust）的基础下选择了一种与一般人不同的获得快乐的方式。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更不应该骗自己。”

    泽北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想要让深津快乐，想让深津原谅他，是这么过分的事吗？

    “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到，也许我们应该现在就中止这段没什么进展的关系。”

    “……Exupéry！Exupéry！”泽北大喊道。

    深津忍住笑，板着脸问道：“嗯？”

    “我说了Exupéry！你不能再说了！”泽北怒气冲冲地吼道。

    “……”深津很想告诉他，安全词不是这么用的。但是算了，难得他第一次主动用。“那现在……你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要住在这里！”

    “嗯？”

    泽北戳着深津的胸膛说，“你说的，我们是平等的，所以我也有发言权。你说我照顾不好自己，对，我是没做到，那你来照顾我！我保证以后有什么问题都会直接跟你说，不会再一个人憋着，不会骗你骗自己，该喊停的时候就会喊，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分开！你都没有给我那样的信心，怎么能怪我害怕惹你生气？你不知道我昨天醒了以后，看到你冷着脸有多害怕！我不管，我不要回家！我要赖在这里！”

    深津没料到事情走向会这么崎岖，该夸他天才还是不按常理出牌？

    虽然他其实从来没考虑过要和他说再见。

    泽北凶巴巴地道：“听到了吗？？？不许赶我走！不然……不然我就睡在院子里！”

    “你还真霸道啊。”深津双手环胸，凉凉地道，“现在你是主人了是吗？你说了算？”

    “……呃……”泽北搅动着双手的食指，他刚刚，是不是，臭骂了主人一顿……？

    “主人，”泽北往前一步，跨坐在深津的身上，撒娇地道：“对不起，主人，你惩罚我吧，不要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