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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奨くん喜欢我,对吧。” “嗯。最喜欢了。”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可以去死吗?”白岩瑠姫露出白牙,表情熟悉,语气陌生,用敬语重复了一遍,“與那城さん,可以去死吗?” * 01. 出道八年以来,无数次接受取材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白岩さん,为什么会有“瑠姫”这样女性化的名字?] 白岩瑠姫眼角余光瞥到编辑小姐录音笔上闪烁的红点,摸摸鼻子,继而颔首,抬眸,盯着编辑小姐的瞳孔:“你猜呢?” “如果白岩さん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 “在贵刊两年前的创刊号上,我已经回答过了,因为父母想让我温柔对待女孩子。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喔。” “对不起!是我没做好功课!” 年轻的编辑想要起身鞠躬致歉。 “不不,”白岩连忙按下她的肩膀,“不是什么大事。下个问题呢?” 在场的與那城轻咳一声,提醒白岩不要和异性产生肢体接触,以免造成不良影响。 [两位作为目前的国民配对,初次相遇的印象是什么?] “……啊,是说,”编辑立刻补充,“这个问题友刊也提问过,但是我们的采访侧重在于,当时的心情,以及现在回忆起的感触。” * 2019年温暖得反常的初秋。 “瑠姫,我说,”本田康祐俯下身,拍拍倚靠在练舞室落地镜子前呆若木鸡的白岩,“早晨不是约定好了吗?集中注意,认真练舞,争取出道。现在怎么又魂不守舍了?” “康くん?” “嗯?” “刚才和我们合用练习室的人,是谁?” “噢,那几个肌rou男吗。好像是河野純喜,安藤誠明,與那城奨。” “與那城奨,與那城,與那城……”白岩默念道,眼睛刹那睁大,眼眶立刻泛红,眼球左右转动似乎是努力会想起什么往事,呼吸逐渐加速。 “嗯,是很奇怪又罕见的姓氏,姓名贴纸上写着冲绳来着。” “冲绳。没错。與那城。”白岩颤抖着起身,险些一头倒在本田的肩头,“康くん,我要接近他。” “哈?我没听错吧,我们认生又内向的瑠姫竟然要主动结交朋友?” “不是朋友,是……” “你不要命了!”白岩异父异母的亲生兄长本田将他整颗脑袋抱在怀里,咬着槽牙压低声音,“在你决定参加这档选秀的时候就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你喜欢男人的事情千万不能曝光。” 白岩挣脱开本田的禁锢,喘着粗气:“当然也不是要与他恋爱。” “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 “别说得好像多了解我啊你这家伙!”白岩一拳捶到本田的腹部,却像猫咪挠痒,本田配合他装作身负重伤倒退两步,捂着肚子也不忘提醒他: “别玩过火。” “比如?”白岩挑眉。 “不要杀人。”说罢,本田自觉这个接话质量实在没啥水平,干笑两声,然后拎起白岩的领子继续练舞。 * 和风卷起灰尘和云朵,一片澄黄色的枫树叶落在與那城的衣领上,他并没有留意到,只顾竖起耳朵听河野大着嗓门儿的回答。 “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是白岩瑠姫。瑠姫?他为什么会有像女孩子一样的名字?啊,听说不太好接近呢。嗯,怎么说,边界意识强?和陌生人有壁。什么嘛,奨くん,你打算认识他吗?” * 不太记得了。白岩回答编辑小姐。好久远的事情了。白岩连片刻的沉思都不打算施舍,斩钉截铁道。 “瑠姫当时被目前OWV所属的本田康祐くん训斥,好可怜的样子。”與那城目光黏在白岩被描绘很淡的眉峰上,“激起了我的保护欲。” “诶——”白岩拖长尾音,“真的?” “真的,想着,如果今后能有保护瑠姫的机会就好了。然后立刻问了純喜你的名字。”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與那城凑近他,逼近他,贴近他,看似亲昵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白岩下意识夹紧肩头,勾起嘴角:“果然奨くん喜欢我。” 编辑小姐不由得赞叹:“两位关系真好呢。” 白岩歪头,手指触碰到录音笔的尼龙挂带,“’果然奨くん喜欢我’这句话麻烦写到文本中,辛苦啦!” * “实不相瞒,瑠姫,见到你的一瞬间我就开始幻想你在床上的样子了。” 保姆车驶入昏黄色的高速隧道,两侧小而亮的的照明灯争相闪入车内,面前车座的皮革面料的颜色在黄与黑之间交替。白岩推开與那城靠过来的头,“杂志取材已经结束了,奨くん。” 與那城索性环抱住白岩细瘦的腰身,鼻尖埋在他的颈窝里,声调粘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没有生气。” “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后辈团的成员约饭。” “如果有时间和别人去吃饭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 “你说不去的。” “你再问一遍,你再问一遍我就答应你了。” “问了三遍。” “我要把这件事情写进邮件里,讲在广播里,让所有JAM都知道你在敷衍我。” “这样的话就可以消气了吧?” “嗯。” “那么,今晚可以做吗?” 白岩拉起线衫的领子,裹住下半张脸,只露出反射着明明暗暗光线的眼睛:“去你房间。” * 是白岩先开始的。 无论何时,白岩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真命题。 2019年向深秋奔跑一去不复返的那段日子,与GyaO上播出的版本不同,选手们大多数时间并没有一起行动。 與那城住在打工时就租下的单身公寓中。 窗外下着雨,热水已煮沸。與那城磨了一木勺的浅烘曼特宁,刚倒进滤纸,便听到了克制又微弱的敲门声。他在关掉咖啡壶的电源之后,才听真切。 “想着要讨论下唱歌的部分,就向安藤くん问来了與那城さん的地址。不会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吧?”白岩瑠姫撑着门框,问。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而下,眉眼笼罩一团雾气,如生宣纸上晕开的淡黛色水墨。 “欢迎之至,只是我家太小。”與那城把地板上的衣物和成人杂志推到了角落。 “没关系。”白岩注意到與那城愣在原地,“怎么了?” “呀,只是没想到,白岩さん……” “明明只是在分组中互相交换了名字的程度,却没想到我竟然登门拜访,是吗?” “传言白岩さん不是很好接近……啊,抱歉,说了很失礼的话。” 白岩蹲下身子随手翻起适才被與那城胡乱埋在衣物下的成人杂志,网球美女臀部肥硕,胸部饱满,“没有喔。與那城さん没有听过另一个版本吗?” “另一个版本?” “‘那个白岩对作为猎物的男人来者不拒’什么的。”白岩放下杂志,将它规整地放在罗列吉他乐谱的书架上,然后起身靠近與那城。他比眼前的男人低了半头,于是抬起白白净净清清楚楚的一张脸。 與那城喉结滚动。 “哈哈,骗你的!”白岩笑了。與那城次年隆冬在韩国与白岩合衣而眠的时候才知道,白岩的笑分为两种。紧闭嘴唇勾起嘴角,是假笑,出于营业需要或伪装情绪;咧开嘴巴露出白牙,是真笑,表达由衷开心或精神愉悦。 此时白岩精神愉悦。 “那个,白岩くん……” “叫我瑠姫就可以哦!希望與那城さん永世记得这个名字。” “嗯,瑠姫,叫我奨就可以,那个,我去给你泡杯咖啡,不是,我给你拿吹风机。” 白岩拧起眉头:“可是,衣服也湿了呢。”说着,解开衬衫的前两粒扣子,直接往上脱下,又弯腰捡起與那城散落在地上的一件浅蟹青灰色的厚T恤,套在了身体上,“啊,奨くん的味道~” 白岩两边的嘴角都勾起来了,还眯起了眼睛,再后来,與那城明白了这是白岩的第三种笑,意味着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他是由猫咪组成的吗?與那城边给吹风机插电,边想。 “奨くん,我不会吹头发诶。” “嗯?” “平时在家都是jiejie帮我吹。” “好,我先等咖啡滤好,再帮你吹头发。瑠姫喝得惯曼特宁吗?我这里还有耶加雪菲和蓝山。” “没关系,我什么咖啡都喜欢喝!” 與那城在往后的一周内,便意识到,白岩至少有两句话在撒谎。 * 那天與那城很单纯地帮白岩吹干了头发,又很单纯地抱起吉他教白岩唱了《why》中他的部分。旖旎缱绻都被窗外渐强的暴雨吞噬,世界陷入冷得发光的钴蓝色。 “我本来想睡了他的。”白岩在半夜叫了辆计程车回到家中,给本田拨去了电话,“但又觉得应该先有点前戏,啊不是zuoai的那种前戏,是先培养点感情做铺垫,对,铺垫。” 本田怪叫着:“你是不是盗窃了白岩瑠姫的手机!快还给他!” 白岩捂紧听筒又放开:“我是认真的,这是上天给我的宝贵机会,我必须要耐心筹划下。” “瑠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岩甩掉拖鞋爬到自己的床上,鼻尖埋进與那城的浅蟹青灰色厚T恤的领口里,深吸一口气,望着正前方桌面上一张年代久远的泛黄照片,说:“康くん,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真拿你没办法。” “我要出道,與那城奨也要出道。明天早晨六点半,练习室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