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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朕下跪能不能求得她的原谅?(一更)

    

第八十九章 朕下跪能不能求得她的原谅?(一更)



    虞知挽这一系列的小动作不出所料没有逃过贺鸣的眼睛,他在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刚刚痊愈的皇帝。

    姜劭哪怕年近四十,也不大能显出真实的年纪,反而是那俊美又棱角分明的脸,大概只有冰冷而威严的气质,是岁月唯一赋予的东西。

    前几日淋了一场大雨的他回去后病情加重,堂堂八尺男儿在床上躺了三日才勉强能下床,多少能吃进一点食物,可他身子消瘦的厉害,脸也变得蜡黄起来。

    贺鸣在房里来回踱步,不知怎么开口,说多了皇帝在病情反复可就不好办了。

    姜劭合上手里的传记,没有抬头,只低低的问道:“怎么了?”

    贺鸣的手无处安放,眼睛不敢看陛下,动作也有些滑稽:“那个......就是虞美人,臣这几日观察,好像她......她在计划着怎么逃跑。”

    “朕知道。”

    姜劭缓缓抬头,眼里的红血丝不减,贺鸣瞧着,看来陛下昨晚又没有睡好。

    按照平日的行为,姜劭不该这么淡定,早就暴怒着要他盯紧虞知挽,把院子封锁住,飞不进来一只麻雀,也飞不出去一只苍蝇。

    似乎只有这样,才是姜劭的行事风格。

    难道陛下又有了新的招数?

    姜劭似乎很累,人也不怎么精神,声音却难得的平和,“守卫撤回,让她出去。”他偏开头望向窗外,“她去哪里都行,咱们在后面跟着,有危险第一时间也能帮上忙,没有的话就护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然后......然后,你说朕下跪能不能求得她的原谅?”

    这话震的贺鸣大惊失色,抬头望向身前的陛下。

    他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从未向何人低过头的陛下。

    多年来,他踩着无数尸骨,淌过无数鲜血,终于坐在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过,甚至就连手刃父兄的时候,他的眉头也未曾皱过一下。

    如此高傲冷漠的男人,要为了一个女人下跪,这是万万不可啊。

    要有多爱,才甘愿俯首称臣,弃男人尊严于不顾,人往往迷失的时候,就会选择更艰辛的那条路,那条路定会痛苦百倍,千倍,最好的结果是得偿所愿,不好的结果却是死路一条。

    无论姜劭怎么选,他都是在赌。

    这场博弈注定是困难重重。

    空气凉爽,太阳还没有升高,房屋树木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外面还有些朦胧。

    这几日,姜劭都没来看过虞知挽,她乐得自在,最好一辈子不见。

    而今日,正是她准备逃走的日子,她提前换好了仆妇的衣裙,又往脸上抹了抹厨房灶台的柴火灰,照照镜子,真有几分厨娘的味道了。

    出门在外,遮住样貌总是不容易出错的。

    很是顺利,虞知挽装作小厨娘成功出府,她按照计划向东面走去,很快便来到了那家全是女子的镖局,她故意粗着嗓子说话,脸上还黑一块白一块的,脸畔还裹着厚实的围巾,看不清长什么样。

    不过她无意转首时,那双妩媚的眸子悄然一瞥,倒让人看得出来,必定是个极出众的美人。

    那女镖师仗义豪爽,不似小女子般揉捏,说话声音也很洪亮:“妹子,要去哪里尽管说来,看你身娇体弱,我今日亲自送你。”

    虞知挽很是高兴,付过银两后便告知她自己要去关县,然后再转马车去沧州。

    那女镖师很是奇怪,明明从这里直接去沧州近一些,为何偏偏绕远?罢了罢了,收人钱财不能多嘴多舌。

    马车一路在山道上疾驰,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关县,虞知挽掀开车帘,瞄着外头,确定是到了之后,谢过女镖师正欲往城外走去,却被叫住了。

    “姑娘,请留步。”

    女镖师上前几步,利用健壮的身子挡住面前的小娘子。

    虞知挽不解道:“请问有何事?”

    女镖师声音小了几分:“姑娘莫慌,刚才这一路我发觉身后有一辆随行的马车,不紧不慢的,与咱们马车始终保持一个距离,告诉你是让你多留个心眼,别被有心人盯上了。”

    虞知挽心里一紧,有人跟着?

    一定是姜劭,不然出府也不会那般顺利,这个阴魂不散的坏种,非要折磨自己是不是。

    贺鸣驾驶着马车躲在角落里,主仆二人像做贼似的跟在一个小姑娘身后,远了不是,近了也不是,就这么默默地跟在虞知挽的身后。

    街边有几个刚喝完酒闹事的小喽啰,敞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在酒楼门前吆五喝六,其中一人眼睛很尖,一眼就发现了人群里故意扮丑的貌美小娘子。

    “哥几个,咱们今个有福了,弟弟我刚看到了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美的,有福同享,咱们去见见她,哈哈哈哈哈......”

    “好,听四弟的,走。”

    “走!”

    一人带头,后面就有跟着附和的。

    关县常年混乱,这里鱼龙混杂,女子出门在外没有同行者亦是危险,可虞知挽并不知情,所以宁可冒着被臭骂一顿的风险,姜劭还是吩咐贺鸣去将那几个贼人腿打折扔了自生自灭,然后自己亲自下车去接虞知挽。

    强行把人带到车上,才发现虞知挽早已眼泪汪汪,姜劭有些慌乱,他不敢大声说话怕惹恼了她,遂温柔道。

    “我本想不出现,一路护送你周全,可是刚刚有几个歹人欲对你图蒙不轨,所以我才强行带你上车,望你不要生气。”

    虞知挽当然感觉到了那几个喽啰色眯眯的眼神,可是......可是这一切要不是有姜劭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着她,自己又怎会铤而走险绕过关县再去沧州。

    姜劭欲再度开口之际,眼前骤然寒光一闪,虞知挽已从发上拔出唯一的一根银簪,以簪尖抵上自己白嫩的脖颈!

    脖上一道刺痛,已有殷红的血珠子汩汩渗出。

    “啪嗒”一声,滴在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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