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挑拨

    到达封闭营地，生活老师没收了他们的手机，程宥恩迅速给沈懿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才将手机上交。

    “领完时间表就去找自己的寝室。”

    老师朝她们强调好几遍。

    强化训练正式拉开序幕，寝室另几个女孩钻研精神格外强，接连几天都拉着程宥恩组队学习。日子好像没那么枯燥无味，忙碌充实到她可以倒床就睡。

    “系统分组，我们好像没分一起。”餐厅午饭时，物理大神室友朝她惋惜道。

    “怎么不按寝室分？”

    另一位英语大神问。

    “怕我们相互庇护呗，后面几天各学科都按新分组进行。”

    “那我岂不是也不能和程欢一个组了！”

    两人快嘴吐槽着。

    程宥恩笑了笑，“没事，马上结束了。”

    “也对。”

    “算了算了。”

    程宥恩回教室按照新名单找座位，发现她旁边那个名字竟然是许思远。再抬眼看去倒数第二排的角落，男生已然坐在位置上。他双眸微微眯动，目光朝她脸上一扫而过。

    说不上来，他复杂的眼神总是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给人感觉捉摸不透。她从他身后而过，坐到自己靠墙位置，安静看书。

    “同学，请你喝饮料。”

    听到这道熟悉犯怵得男生，程宥恩立即抬头看过去。竟然又是他。

    蒋慎在许思远桌上放了一罐可乐，笑着说，“我们能换个座位吗？”

    “为什么？”许思远斜瞥了一眼。

    蒋慎：“程宥恩在学校就跟我同桌，配合肯定比你强。”

    她什么时候跟他配合过，是不是总觉得她哑巴好欺负啊。没等许思远开口，程宥恩朝蒋慎冷淡道：“我不想跟你同桌。”

    许思远眼睛里幽光一闪，掠过一抹无法轻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指了指可乐，哂笑道：“拿回去吧。”

    蒋慎没拿那罐可乐，自讨没趣地走了。

    他一走，许思远转头就把那罐可乐抛进了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令蒋慎无比难堪。

    “看来你很会讨男生欢心，”许思远盯着她的视线耐人寻味，接着问道，“沈懿也是这样舔你的吗？”

    程宥恩对上许思远的视线，对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烦躁，一字一顿回道，“我喜欢沈懿，没必要讨其他人欢心。”

    “你确定沈懿喜欢的是你？”

    许思远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没了，沉寂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漆黑。

    他说的不是“喜欢你”，而是“是你”，无数流逝的记忆和万千思绪在程宥恩脑海中闪现，最终回到开始他为什么喜欢自己的疑惑中，最后也是毫无头绪。

    好在任课老师走向了讲台，打破了她内心持久的沉默。小组互相choucha单词时，程宥恩困在心中涌起的疑团，冷声问许思远：“为什么要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你很聪明，”许思远放下手中的书，“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事实。”

    “不可能。”

    程宥恩立即反驳。

    “你就这么自信？”

    他带刺的质疑，似乎看穿她瘠薄的出生，又让她深陷漩涡。

    “怎么不去吃饭呀？”

    室友见她坐在寝室，关心问道。

    “没胃口，”程宥恩勉强笑了笑，“你们先去吧。”

    “要不要给你带？”

    “不用，我不饿。”

    “那我先去了，晚自习见。”

    室友走后，她仍没有开灯，窗外夜幕低垂，暮色渐浓，天空弥漫着幽暗的蓝色，一切都沉浸在幽静的氛围中。与外界隔绝，和沈懿无法沟通，都因许思远的挑拨顿时陷入灰暗。

    外面传来极轻敲门的声，程宥恩回过神，才想起去开门。恍然飘过一瞬间错觉，她以为推开门，会跟当初女寝那次一样，能看见沈懿插着兜，姿态闲散的站在门外。

    她抱有幻想地推开门，可惜不是他。

    走廊漆黑，衬得许思远神色淡薄冷漠，他眉眼淡淡压下：“失望了？”

    聪明人之间眼神流转的都是戏。

    程宥恩收了收自己昭然若揭的情绪，“你找我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沈懿的事？”

    “我说过，我可以问他。”

    程宥恩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许思远唇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带着清凉和冷淡：“他不会告诉你的。”

    “有病。”

    程宥恩不留情面关了门。

    他凭什么总是这么自信地动摇她跟沈懿的关系。

    外面夜色沉倦的羊肠小道上，男生戴着黑色棒球帽，侧着身子叼了根烟跟穿着薄呢大衣的女人讲话，薄唇下透着若有若无的笑。

    “阿姨，五百不能再多了。”

    “不行，八百。”女人坚定开口。

    “行吧，”沈懿神色倦淡，随即拿出手机给女人转账，张扬痞笑道，“好好演。”

    他蹲在树下摸出手机。

    程宥恩在聊天对话框中停留的最后一句话，你跟许思远关系很好吗。沈懿好奇，她这么问的原因，离开前必须搞清楚，许思远在他眼皮底下在耍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