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宗

    那日自噬险些走火入魔，反应太大竟没了意识，清醒过来已过去三日，想到她应该已经动身外出试炼，可小孤山妖兽遍野她体质又特殊，即便已经提前教她剑法也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墨珏不顾衣衫鬓发尚且凌乱便外出寻她，不曾想看到她毫发未伤，还与那药宗弟子攀谈上了，姜雪虽是他亲传徒儿，却也未见她冲他笑得如此开心。

    “你安然无恙便可。”劫后余生却只得他这一句冷不丁的话，姜雪心中有些委屈，不经意间说话没了师徒礼节，“师父也不告诉我试炼是各峰独行，若不是药宗长老好心收留我一起前往小孤山，师兄救我于妖兽之口，我今天可就没命回来见师父了。”她眼眶微红。

    看见她眼眸湿润，醋意消了大半。他走近姜雪，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她，细声安慰，“是师父不对，不该让你独自一人来试炼。”声音不再寒冷让人不敢亲近，而是充满了温柔与关怀。男人的怀抱宽大有力，周身是他身体的温度，姜雪被这温暖冲昏了头，倒也忘了师徒有别。他低低一笑，轻柔地吻上她蓬松发顶，夜色旖旎，二人身形差距又大，姜雪埋在他胸前像个小香坠儿，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抽泣的小女孩儿，怀中是他的倾世温柔，心口流过一江春水，万般满足。

    姜雪不太记得当晚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地似在墨珏怀中睡着了，睡着时仿佛能感觉到有人在缓缓亲吻她的双颊，像羽毛落地一般轻柔，又隐忍克制。

    那晚是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像是打开了师徒相隔的闸门，从此以后二人的相处越发自然不拘谨，姜雪也敢在他面前撒娇耍滑，墨珏也乐意她的亲近，姜雪不过是一个修习仙术将将入门的小姑娘，但是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个很不一样的自己，她衣袂飘飘，遗世独立，我行我素，纵横天下。

    这世间轮回千万，究竟哪一轮是真，哪一轮是假？世人无法预测未来，那就细细感受现世温存，也不乏洒脱。

    弟子试炼第二天。

    墨珏出现的时候众弟子惊得下巴都掉了，只有姜雪还算冷静。

    “我的徒儿我自己关顾便是，这些天有劳药宗费心了。”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清冷，众人都不敢多言。墨珏眸色深深，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众弟子。忘川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凉。

    两人安静地行走在路上，小孤山的落叶铺满了整座山林，寂静得只能听见双脚踩踏落叶不时传来的沙沙声，这脚步声有的是他俩的，有的是环顾在他们周围不敢靠前，似虎视眈眈，又似心悦诚服的妖兽的。

    不经意间二人已步行至小孤山落崖处。这里云雾漫漫，像不凡之地，俯视落崖却看不见崖底，几只仙鸿掠过上空，惊起一滩鸥鹭。

    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

    墨珏似是预料到她会这么问，说道，这里是小孤山落崖峰，峰脚是上古仙魔大战魔族的遗址。

    仙魔大战？

    仙魔大战是上古天帝号召灵渊真尊等一行天神前去诛伐魔族而引起的战争，魔宗刚建立不久正百废待兴，哪里抵挡得了养精蓄锐的天兵天将，魔族节节败退，几近全军覆没。

    哦那师父也参加了仙魔大战吗？姜雪问道。

    他像是顾虑良久才言，“是我至亲之人。”

    墨珏似有难言之隐，他眼中净是复杂的情感，望着落崖峰，墨珏双眸沉沉，似苍穹，又似梧木。像是故地重游而生的无限慨叹，天地悠悠，姜雪陪他在此静立良久才离去。

    归途中竟遇到几只不知死活的妖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墨珏下意识想出手，却又收了回来。这妖兽便当做是你试炼的考核内容如何？

    姜雪微微一笑，欣然答应。

    她的剑锋笔直而锐利，剑式干净利落，在打斗中，忽然，姜雪觉得腹内有一股真气好似泉涌喷薄而出，冰雪欲来，她的剑锋也因此变得寒冷，像是有人指引般，姜雪不由自主的念出咒语：破！姜雪居然不经意间突破，习得冰雪系的法术！冰锥卷着风雪直击妖兽内丹，这漫天卷地之势竟然直接将妖兽内丹活活冻碎！

    墨珏在一旁静静看着，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正当姜雪还沉浸在习得陌生法术的喜悦之时，忽然地动山摇，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震荡，看来是有更多妖兽朝他们赶来！墨珏见状，扶住她双肩，把人一捞，御剑而行。

    姜雪埋在他的怀中，这一次却没有前几次的害羞拘谨，她看着不远处小孤山变得天昏地暗，苍穹间似有几道天雷隐隐欲现，姜雪心中有惑，为何小孤山的妖兽们尤其喜欢攻击她呢？天地河山，风雨欲来，她心中开始不安。脊背是男人温厚的手，她闭上眼，环住他精瘦的腰。

    墨珏感受到她的亲近时有些晃神，但随即抱她更紧。

    墨珏带她回到无极宗，正当姜雪临走之时，墨珏叫住了她。

    “跟我去趟九重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