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感情是双方的拉锯战，不是一人的独角戏。 ────────── 在菊丸的插科打诨下，一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告别了大石和菊丸，柠七和不二的同行罕见地沉默了。 不二因为异常的自己不在状态，少女走路并不是很规矩，藕白色的手臂不时地靠近又远离。她今天心情一定是很好的，黑色的发丝末端在背部起舞，嘴角的浅笑有抑制不住的趋势。 “柠七是真的很喜欢网球啊，还是上学第一天所以这么兴奋。”不二享受和柠七回家路上的交流。 柠七一愣，脑子里全是手冢最后转身的眼神，就好像是和一个看似陌生的人有了旁人不知的小秘密，独特的缘分让柠七对手冢有些特殊的情感。 不二的询问将柠七从想象中拉了回来，嘴角下压，只是片刻，回归了看似温柔的自己：“当然呀，不光是因为加入了网球部，还有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特别是你啊！不二，以后每天都可以和你上下学了。” 可能是今天的不二思绪游离，并不高明的伪装他未能识破，“特别”二字让他更是一怔：“啊！我也很高兴能和柠七一起呢！” 拙劣的话语安抚了这个敏感疏离的男孩，【不二周助 好感度＋5】却让柠七难得有些愧疚情绪，然而生存的紧迫足以忽视任何情绪。 带上茶叶和点心拜访了不二家人之后，柠七查看了好感度表格，除开低兑换率的“普通人”之后，手冢的好感度最高，已经20了，单纯的菊丸和大石是15，看似交流最多的不二却只有12，见过一次的乾和河村都是5。 也让柠七意识到，自己的外貌在任务目标眼里仅有5的初始加成，如果想继续提高好感度，最重要的还是后续的交流。 像不二这种看似温和实则和谁都强调距离感的人，即使足够多的互动加上暧昧不明的话语也很难让他真正的喜欢，更可能让他产生怀疑和不适。 而手冢这样外刚内柔的部长，需要的或许是自己温柔的陪伴或任性一点的随意？柠七纠结了一下，觉得温柔的陪伴应该更符合自己的“人设”。 大石和菊丸都是单纯的少年，对感情应该是最迟钝的，先以朋友之名慢慢靠近再做打算。 乾性格暂时无法判定，看似以“数据”为王，可能性格会反转也说不定。 河村不熟悉…… 条条分析下来，先从手冢入手或许是最优选择，即使是情感破裂之后，这个温柔的少年也并不会过多苛责。但是柠七却说不出的别扭，毕竟先从手冢开始，也代表着先从手冢结束。 【执行者，注意你的情感付出，超出限度，即刻抹杀】 冰冷的声音让柠七一瞬间头皮发麻，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我知道了，我……只是在想游戏怎么玩而已。” 尽量恶劣的表现自己，戏谑的语气像是满不在乎。 “你如果是在说给自己听，那我没意见。”系统觉得她太天真，情感系统的检测是不会出错的，人类语言的欺骗手段是多种多样的。 “呵……”冷笑地长舒一口气，颓废地瘫倒在沙发上，房子空荡荡的，灯光太刺眼早就被柠七关上了，这黑暗给了她难得的宁静。 ──────────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淅淅沥沥的小雨却让柠七意外的欢喜，其实她一直最喜欢下雨天。 “这雨真讨厌，我的衣服都有点湿了，放学也不能去网球场看手冢同学的英姿了。”加奈撒娇地向柠七抱怨，对了，这姑娘其实一直都崇拜手冢，她总说，手冢同学有不同于其他同学的气质，看起来就像个大人。 “不过下雨也没有办法了，放学加奈陪我去钢琴社练琴吧！”自己也越来越习惯隐藏真实的情绪了，但却也总是幻想着特殊的友谊。 “啊？可是我对钢琴没什么兴趣诶，可不可以不去啊？”加奈有些抱歉，可是自己确实对音乐什么的没有丝毫兴趣。 即使心里有些不满，柠七还是装作大方地安抚式摸了一下加奈的头发：“没事的，加奈放学后直接回家吧。” 对着任务目标，柠七必须随时伪装自己，加奈的出现让她以为可以拥有真实的友谊，所以即使她属于低兑换率的那类，柠七也很愿意将自己宝贵的时间与对方分享，可是她不明白，友谊不可以是强迫对方的。 柠七陷入了误区，长时间的伪装压抑情绪让她渴望将真实寄托于加奈，甚至暴露了自己扭曲的占有欲，她不能接受真实情感的寄托者拒绝自己，她也终将为此付出代价。 收拾了书包，柠七准备回家了，钢琴社的要求并不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随意近乎混学分的社团，除了真正热爱的人会每天按时地练琴，其他社员一学期只需要打卡三次，被加奈拒绝后，柠七也就不太想去了。 不料不二突然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柠七，“柠七是要去练琴吗？不如我陪你吧！” 柠七疑惑地看着不二，同学们都迅速收拾了东西离开，慢吞吞收拾的柠七成了最后的几个人。 雨滴打在房檐上，滑落成一根长长的水流，绿色的大树在雨水的洗礼下像泛着光，柠七疑惑的神情与不二对视，她眼里的碎光在雨滴交响曲的背景下，不二恍惚觉得和水流交汇，有些脸红了。 “那个，今天也没办法训练，感觉雨天听着钢琴曲应该很有趣吧！”不二少许慌乱地解释，看起来还有点道理。 “好啊！”能和自己的任务目标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很宝贵的，更何况这个冷漠的少年，如果单独邀约，反而容易让对方不适，现在对方主动提出，倒是合情合理了。 两个人分开打着伞，一前一后地走着，不二在后，眼前的少女白色的袜边已经沾上溅起的污泥，白净的小腿上也有星星点点的雨水，她脚步轻柔，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可是不二总觉得她很压抑，面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固然美好，但同样以微笑为面具的不二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真实。他开始好奇，如果说自己的笑脸下是疏离和不为人知的天才的孤独，那她呢？ 好奇往往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 ────────── 这是首不二没有听过的钢琴曲，至少不是熟知的《梦中的婚礼》《卡农》等。但和雨天，特别是淅沥雨滴的声音各位协调。 “《Kiss the rain 》这首曲子的名字，我好像记得是韩国的作曲家所作。”柠七突然出声，其实她也记不清楚了，记忆总是迷迷糊糊，就连自己会钢琴，也是在那个空荡房子中最显眼的钢琴上试出来的。 “这首曲子……很美。”不二垂眼看着柠七，她像是在回忆什么，指间灵活地在黑白键上跳跃，和雨滴的下落保持着奇妙的节奏感，她轻轻地闭眼，嘴角的微笑带着满足和向往。 不二突然就觉得，这一刻的她格外真实。 【好感度 ＋10】 回忆被打断，柠七忽然地睁开眼，指间停住，不二有些失落。 她看着隐隐怅然若失的不二，有些摸不准不二提高的好感度。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雨下大了就麻烦了。”见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柠七想要早点回家，虽然雨中漫步让人舒心，不过瓢泼大雨就是另一回事了。 放在琴房门口的两把伞莫名少了一把，不二猜测是有同学拿错了，虽然怀疑是没有带伞的人恶意拿走，柠七却不准备将猜测告知，这毕竟也算是恶意的揣测了。 好在不二的伞比较大，如果留下的是柠七的小伞，那两个人可就必然会淋湿了。 “不二，你可以靠过来一点，你的肩膀都淋湿了。”伞是足以容纳两个人的，不过是肩并肩依偎的两个人，绅士的不二礼貌地拉开了距离，举伞的手却一直靠近柠七一侧。 雨渐渐浸湿了他未被遮住的左肩，柠七担心不二会感冒，可男女之间的距离让不二是不好意思逾矩的。 咬咬牙，她主动向不二靠近，细长的手指轻轻虚扶着不二举伞的手臂，借此拉近了距离，实则也并未有肌肤之亲。 “作为经理，如果因为给我打伞让不二感冒耽误训练的话，我会很内疚的。” “经理很负责啊！”不二情绪莫测，至少柠七从他的语气和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少女的气息很近，鼻尖正好被发丝的幽香扰乱，此刻的感官是格外敏感，她的体温也像是在传导一样，从指尖到手臂，到心脏。 【好感度 ＋5】 只是一天，不二的好感度就直接超过了明显对自己有关注的手冢，这是柠七没有想到的。 也让她意识到，不二周助隐藏情绪才是高明的，自己那点伪装真的只够和菊丸较较。 所以要不要先从不二开始攻略呢？ 柠七陷入思考，此刻的不二也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从缝隙漏过的月光，雨水的敲打又让不二想起那首钢琴曲以及温热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