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这时对 那时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直到近在耳畔的那声“勤工俭学的灰姑娘长什么样?”林馥蓁这才把目光从后视镜收回。

收回目光,心里没有来由烦躁了起来,说了一句“连嘉澍没你的事情”后匆匆挂断电话。

拿着手机,哑然失笑。

怎么会没他的事情呢,那女孩指名道姓要见连嘉澍。

一整个下午,林馥蓁都显得心神不宁,下课再经过校门口,目光聚焦在某个区域,环顾周遭遍寻不获。

后知后觉中,林馥蓁意识到拿着硬纸牌说要找嘉澍的女孩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女孩有着即使不笑也总是上扬的嘴角,假使笑了的话……

笑了的话……一定像极了一弯新月。

很久很久以前,林馥蓁曾经见过笑起来像一弯新月的女孩。

林馥蓁没让自己去想起那女孩具体长得何种模样的机会,深呼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那些倒胃口的事情了,换了电话,注销以前的邮箱。

萨娜在她身边时,她总是得每隔一段时间会提醒,要是有一位自称林默的男人找的话就说他打错电话了。

后来来了苏菲亚,她又喋喋不休叮嘱着苏菲亚。

渐渐地,那个和她有着相同姓氏的男人变成一段被刻意封印的往事。

大洋彼岸偶尔传来他的消息,“我不久前见到你爸爸了,在游乐场。”那人就差后面的一句“一家人其乐融融”了。又过一阵子,又有人告诉她“你爸爸身材有点发福了,他向我打听你的消息。”这人说是在超市碰见的。

这人说到一半忽然急停下来,因为他说漏嘴了,林先生是和林太太一起到超市购的物。

怨恨多了也许会变得麻木吧。

再后来,她可以心平气和听着从大洋彼岸传来的消息,只是,偶尔半夜醒来看到mama站在窗前的背影时,潜伏在心底里的那条虫子会苏醒过来,慢慢啃咬着她的心灵。

“mama,叶叔叔不错。”某天鼓足勇气和mama说,叶云章自妻子死后一直都是一个人,“mama有你和工作就足够了。”mama和她说。

次日,林馥蓁没在莱德学院门口看到那女孩。

周五林馥蓁没课,琳达打电话给她说那女孩又出现了,安德鲁还找那女孩搭讪了,那女孩没怎么理会他。

只是,女孩让安德鲁帮她传话,她最好的朋友不见了,她确信她朋友不见的原因和连嘉澍有关。

“她骄傲得就像总统的女儿,也不想想她脚上穿的那双鞋子。”琳达发着牢sao,“不可思议地是,安德鲁居然觉得她可爱,也对,那家伙但凡是雌性动物都会觉得可爱。”

周六早上,睡梦中林馥蓁隐隐约约听到吵闹声。

吵闹声持续很久,侧耳细听,如果不是周遭鸟儿的叫声,她还以为是在塞纳河边的房子里,这里是埃兹,这里是连嘉澍的家,继续睡觉。

九点半左右,连嘉澍家里年纪最小的佣人告诉林馥蓁,一大早就有一名亚洲男人说要找她,但皮埃尔没让那亚洲男人进来,为此两人起了争执,现在那亚洲男人还没走。

佣人一边说着一边发着牢sao:“那男人一看就是那种在旅游淡季乘坐廉价航空,带上家庭成员到某个海岛旅行的那类人。”

等佣人离开后,林馥蓁来到西南方向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门口的光景。

透过浅色窗帘,她看到那名叫做皮埃尔的黑人看护,皮埃尔对面是修建得十分整齐的灌木丛,一个男人站在灌木丛旁边。

在她掀开窗帘时,站在灌木丛旁边的男人移动脚步往着皮埃尔的方向,隐隐约约的争执声穿过围墙。

眯起眼睛看着,几分钟争执之后,男人又被皮埃尔勒令往灌木丛站。

短暂发呆之后,林馥蓁找出连嘉澍的一件衬衫。

衬衫的衣摆盖过热裤,嗯,看起来就像只穿了条衬衫似的。

慢条斯理地,打开酒瓶瓶盖,连杯子也懒得找了,就直接仰起头,由于酒喝得太急导致于部分酒落在她衬衫衣领上了。

真糟糕,这可是某大牌设计师特意为小法兰西亲自设计的衬衫,从布料到款式全世界唯有这件。

对着镜子扬眉,待会这件衬衫肯定臭味熏天,光是酒味还是不够的,加上烟味就更完美了,于是林馥蓁找来了烟,三支烟一起点上。

第一口烟只把她呛得咳嗽连连,忍住那股辛辣,三支烟抽完林馥蓁把电话打到管家房里。

从门口到她指定的地方得花差不多十分钟时间,再加上五分钟干等时间,她有十五分钟刻意利用,林馥蓁坐到化妆镜前。

十五分钟后,镜子里的她看着很像整天沉溺于夜生活的人,凌晨一身酒气回家,匆匆洗完澡妆也懒得卸了,直接把自己丢到床上去,呼呼大睡时又被人强行叫醒去见某个倒胃口的人。

是的,是倒胃口的人。

那总是让她觉得倒胃口的人她都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见了,就像那个她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口中说得那样“你爸爸身材有点发福了。”

那人没夸张。

曾经,白色衬衫,一丝不苟的发型,目光灼灼,往台上一站,外交部发言人的形象被诠释得淋漓尽致,“那是我爸爸。”无比自豪着。幼年,很多次站在电视机前,抬头,昂望,那颗小小的心灵也和眼睛一样,在仰望着。

时光荏苒。

现如今,那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和她在路上遇见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两样,眉目间尽显柴米油盐所赋予的平淡。

平淡的眉目在看看到她时敛起。

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由于力道有点大,假睫毛都掉落了一半,粘了几次都粘不回去,干脆,把整个假睫毛都扯落了下来。

肩膀斜靠在门槛处,冷冷说着:“你吵到我睡觉了。”

中年男人看着她,最终别开眼睛,蠕动着嘴唇:“阿蓁。”

抚额:“林先生,您能不要那样叫我吗?”

“阿……阿蓁。”

又来了。

老老实实告知:“很土,像粤语剧主人叫自家佣人。”

这话让那中年男人往前跨了半步,张开嘴巴,但最终回归沉默,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的衬衫上,又再次移开。

“坐吧。”她和他说,这次声音温和了些。

温和的语气让那中年男人似乎松下一口气,往着座位的脚步也轻松了些许,在靠窗处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佣人端上咖啡和若干早点,在她的注目下他端起咖啡。

象征性的喝了小半口,咖啡被放回去,中年男人抬起头,瞅了她小会时间说了一句“都长这么大了。”

耸肩,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这次到巴黎来办点事情。”

这话听着可真无聊,无聊且浪费时间,林馥蓁打了一个哈欠,瞬间,烟味酒味扑面而来